1935年8月
宋:
以后我接到你信后,第一件事便是改正你的错字,要是你做起先生来,老是写别字可很有些那个。
可是我想了半天,才想出“颟预”两个字,你是写作“瞒旰”的。你有些话我永远不会同意,有时是因为太看重你自己的ego(注:自我)的缘故。例如你自以为凶(我觉得许多人说你凶不过是逗逗你,他们不会真的慑服于你的威势之下的),其实我永远不相信会有人怕你(除了我,因为我是世上最胆怯的人)。
关于你说你对我有着相当的好感,我不想grudge(注:妒忌),因为如果“绝对”等于一百,那么一至九十九都可说是“相当”。也许我尽可以想象你对于我有九十九点九分的好感。我觉得我们的友谊并不淡,但也不浓得化不开,正是恰到好处,合于你的“中庸之道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