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把你那条井下用的干净围巾拿来。”
他在抽屉里乱摸乱翻了一阵,马上赶了回来,手里拿着条细长的红围巾。她接过来,哆嗦着手指把围巾裹住纱布绕着头系了起来。
“我来帮你系吧。”他低声下气地说道。
“我自己就行。”她答道。系好围巾以后,她跟他说要记得耙火和锁门,然后就径自上楼去了。
第二天早晨,孟若太太对孩子们道:“我昨天去储煤室拿炭耙,结果蜡烛灭了,黑灯瞎火地我撞在门闩上了。”两个小孩子睁大眼睛惊诧地望着她,什么也没有说,但大张的嘴唇却似乎在表明他们已经模模糊糊明白了悲剧的真相。
孟若一直在床上赖到快吃午饭的时候。他没有想前一天没干完的活儿,他本来心里就很少想什么事,现在更不愿意想工作。他干躺在床上,像条生闷气的狗一般不知道怎么是好。他给自己的伤害特别大,就因为不愿意跟妻子说句认错的话,也不愿意表达内心的难受,他受到的打击愈发厉害。他企图摆脱这种苦恼。“都是她自己不好。”他对自己说。但是不管怎么样他都无法阻止内心的良知对自己的惩罚。自责像铁锈一样腐蚀着他的精神,只有靠酒才能减轻一些痛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