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军觉得,该如何打?”燕重兵压境,钟离玉却连一丝担忧都无,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,谈论战场策略也如谈论雪水煮春茶那般惬意。
“燕兵八万,我军只有五万,况,他们有五万骑兵。”冉闵双手叉腰,眯起眼看向河对岸,“难打。”从冉闵口中说出这两个字,着实不易。要知道,他年少成名,战无不胜,便有种骄傲如影随形。
但,再骄傲的人也有冷静分析形势后的困惑与不安。经验丰富的他早就预判到了这场仗的结果,包括敌我双方的损失。若让他统兵,必是要赢的,但,若是损失惨重的赢,对他来说,根本不算赢,因此,难打。
“将军以为,难打,难在哪儿?”
“寡不敌众,自然难?”
“五万对八万,能赢吗?”钟离玉直愣愣盯着冉闵,冉闵稍稍一愣,竟大笑起来,拍着钟离玉的肩头,“先生如此问,便是不信我?别说五万对八万,便是五千对八万,也是稳赢不败。要知道,在本将军这里,从来不败。”昂起头颅,睥睨脚下,仿佛大地万物已臣服在他脚下。
“那将军烦恼什么?”
“烦恼什么?先生看出我在烦恼?”冉闵笑着,笑中带一丝苦涩。钟离玉点头,冉闵踢了踢脚下的沙土,重又看向河对岸,似乎看到河对岸也有人看向自己,“生我者父母,知我者,先生也。”两人相视一笑。
冉闵双手叉腰,“烦恼,如何让难打变得不再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