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原文】
故计国事者，则当审权量[1]；说人主，则当审揣情；谋虑情欲[2]必出于此。乃可贵，乃可贱；乃可重，乃可轻；乃可利，乃可害；乃可成，乃可败。其数一也[3]。故虽有先王之道[4]，圣智之谋，非揣情，隐匿无可索之[5]。此谋之大本也，而说之法也[6]。常有事于人[7]，人莫能先[8]，先事而生[9]，此最难为。故曰揣情最难守司[10]，言必时有谋虑[11]。故观蜎飞蠕动[12]，无不有利害，可以生事[13]。变生事者，几之势也[14]。此揣情饰言[15]成文章，而后论之也[16]。
【注释】
[1]计：合计，筹划。[2]谋虑：计谋打算。[3]数：方法，对策。[4]先王之道：古代贤王的治理经验。[5]索：寻求。[6]本：根本。[7]有事：指策划、实施行动。[8]先：指先于自己的策划和行动而察觉。[9]生：指预测揣情，获得信息。[10]守司：把握。[11]时：窥伺，暗中审察。[12]蜎（yuān）飞蠕动：蚊子飞行，虫子爬动。蜎，孑孓，此指蚊子。蠕，绦虫、蛔虫等动物。[13]生事：发生事端。此指有目的的行动。[14]几之势：事端刚起时的形势。几，几微，引申为事物初起。[15]饰言：修饰言辞。[16]文章：文采。此指言辞富于条理，有煽动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