彭玉麟端起酒来,将一大杯胡子酒倒入口中道:“子春,你过奖了。我这一去,就是做好了马革裹尸的准备。青山处处埋忠骨,对我而言哪里的黄土都埋人。但是,我还是总觉得这一辈子对父母不起。子欲养而亲不在,等我稍有出息有能力尽孝时,二老墓木已拱,思之长令人泣下。所以,我常想百年之后,定要葬于二老坟下,到黄泉也好就近侍候他们。所以,我若捐躯,你和玉麒要设法将我迎回家乡,了我此愿!”
“你说么子蠢话!”杨子春流着泪,佯作生气哽咽道:“我知道你是个大孝子,来来,再喝一杯,祝你旗开得胜、马到成功!”
“玉麒,你莫哭。”彭玉麟将酒干尽,见弟弟泪流满面说不出话,便强笑道:“我的话是真心,也是玩笑,你听记在心里就行,有爹娘保佑,有你们牵挂,我会好好回来的。”
彭玉麒将泪擦干道:“你就不说点吉利的话,让大家高兴!”
“是的,是的。”彭玉麟一把拉过大孙女的手道:“穗儿的婚事明年,最迟后年也要办了,这是就靠你来张罗。她老公公是我的至交,又是个读书人,婚事不要太张扬,嫁妆也不要太过于奢侈。彩礼只是个意思,不要让她婆家为难。你晓得,大多数官宦人家,办喜事每每不惜浪费金钱,用来显示豪华,这是我不屑于做的。希望你照我的意思办,一定要丰厚节俭适中。当然,礼仪还是不可简约草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