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格看向黑乎乎的大门,回想起两人清晨一起出门,晚上一起回家。有一块路面坏了,安托纳帕罗斯在一处坏了的路面上绊过一跤,肘部受了伤。还有一个邮箱,供电公司的账单每个月都寄到那里。他的手指上还残留着伙伴胳膊温暖的感觉。
现在街道很黑了。他再次抬头看那扇窗,他看见陌生的女人、男人和孩子围坐在一起。空虚感席卷了他的全身。所有一切消失不见——安托纳帕罗斯走了,他不在这里了,这里不是回忆他的地方——安托纳帕罗斯的记忆在别处。他闭上眼睛,尽力想象疯人院和安托纳帕罗斯今晚睡的房间。他想起了狭窄的白床,角落里玩纸牌游戏的老人。他紧闭双眼,可房间的样子却没有变得清晰。他心中一阵空虚,过了一会儿,他再次抬头看那扇窗,然后沿着曾经无数次走过的路离去了。
这天晚上是周六。主街上人很多,穿着工装裤的黑人们冻得发抖,在一角钱店窗前徘徊。看电影的人在电影院售票处排着队,年轻的男孩和女孩们盯着电影院外面贴的海报。为了避开车流,他等了很久才过了马路。
路过那家果品店时,他看见窗内摆满精美的水果——香蕉、橘子、鳄梨、鲜艳的小金橘,还有一些菠萝。查尔斯·帕克在里面招呼一位顾客。他觉得查尔斯·帕克的脸很丑陋。有几次查尔斯·帕克不在店里,他走进去逗留了好一会儿。他还走到后面安托纳帕罗斯制糖的厨房,查尔斯·帕克在时,他从来不会进去。自从安托纳帕罗斯离开后,他们两人都小心地回避对方,每次在路上碰到时,总是掉过头,不打招呼。要是想给他送土波罗蜜,也总是通过邮件从查尔斯·帕克那里订购,刻意避免见到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