绍圣元年(1094),新党东山再起,章惇等人对“元祐党人”疯狂报复迫害,旧党之首司马光已逝,他将一腔怨毒撒在了影响最大的苏东坡身上。尽管,他知道苏东坡对旧党的“除恶务尽”一直持反对态度,甚至因此而公然与司马光对峙。可是,谁让他那么受旧党人士爱护呢?谁让他在这个如烂泥般的政治泥塘中,那么出淤泥而不染,不改初心呢?谁让他在人人都被世俗风霜磨蚀得失去本来面目,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时候,却依然保守着一颗赤子之心,活得那么随心随意而又干干净净呢?
苏东坡有的一切,正是已经无法坚持自我、失去初心的章惇所没有的。他从苏轼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软弱、自私、动摇、刻薄,甚至是冰冷,而苏轼的坚定、温暖、随缘与慈悲,映照着他藏在权力和欲望之下瑟瑟发抖而又千疮百孔的丑陋灵魂。他很愤怒,很难受。
贬!贬他到人人闻之而色变的蛮夷荒僻之地,让他永远也回不来,永远也不能再刺激他卑微的灵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