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弃妇》这首诗,它通过那些奇异的词语排列:“弃妇之隐忧堆积在动作上,夕阳之火不能把时间之烦闷化成灰烬,从烟空里飞去,长染在游鸦之羽,将同栖于海啸之石上,静听舟子之歌。”这里隐忧能够“堆积”,时间也有“烦闷”。前所未见的描写和组合,造成了迷漫诗中的诡秘的甚至是惊怖的气氛。描写和联系是含混和隐蔽的,明白的意义也无从显示。但我们却可从它的命运,以及从此中诸如厌恶之疾视、狂呼在清白之耳后,隐忧、哀吟,徜徉在丘墓之侧等等,可以感悟到某种情绪的内涵。具体的背景和细节是没有的,总体的朦胧传达了特定的氛围。它与遗弃、失落、悲哀的命运有关。
谢冕:《中国现代象征诗派第一人——论李金发兼及他的诗歌影响》,载《新文学史料》,2001(2)。
5.李金发比喻的想象距离更遥远,喻体甚至已从美好事物转入丑恶意象,《有感》中,美好的生命却被他说成“死神唇边的笑”,对庄严典雅的反动诡得难以捕捉。象征诗派这种远取譬,再也不是那种甜得发腻的或者“彼特拉克式”的老化“死亡”比喻,它别出心裁,神奇深刻,与后者的明确固定、合乎常情却滥调的让人生厌分属两种境界。它的荒诞不经,它的富于暗示,拓宽了人的感觉领地;并且打破了传统比喻以物比物的想象路线,大胆而具潜在的刺激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