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因伯伯岳到京必要寻我,独单这次太忙,没叫人找,我们又是好友久违,每天陪你同玩吃花酒,连电话也没打过一个,以致迁延至今。你要对我说真话,也好给你想主意。我见你钱用得豪,还当是发财回来。哪知用的竟是公款。最荒唐是昨日同来,还说北京玩腻了,想找伯岳同玩,换换口味,看天津有什好人没有,闹得我一点不知道。
今早伯岳想起上次去京仿佛当差曾说你往他家去过,也没提你官事,先打听你在北京动静,问得甚是详细。我想大家常在一起嫖赌,这次本是寻他玩的,有什话不能说,便把在京情形实言奉上,他闻言啥了一声,说你真是荒唐,这等行为叫我如何帮法?我还笑他,向来喜欢朋友得意,大家都是嫖赌场中过来人,怎么说这样话?他才说起你这次遭官司的事详情虽不知道,看你在京行为,必是在任上看出老西难处,来个卷包大吉,挟款潜逃无疑。
“照昨日老伯和他所说,你如为公亏款,或是缺况清苦,自家手笔太大,用得大多,亏累下来,我们好朋友为你帮忙垫补都有可原。据金道老说,你前署的都是中上好缺,平日不曾往家寄过钱还不说了,最不该是本来没什亏空,临走卷上一票,回来还不想法子,先在北京花天酒地嫖一个够,等到事急,自把带回的钱藏起,却令朋友代还,这事情谁也不干。假如你要没有孙伯岳这个朋友又当如何?不过他素来说话算数,昨夜既对老伯说过,不能一点不管,叫我来问你亏空多少,到底带了多少钱回来,现在还剩多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