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班长肥沃的身躯占据大半个窗口,她正透过几净的窗玻璃向外望,具体说就是看她。从今早一来上班,她便发觉田班长的目光有些异样,是什么一时很难说清楚。
“她在我的身上寻觅什么?”郁冬冬穿山越岭般地穿过窥视者的目光,大脑闪现一幅图景:几只长腿白色鸟在河岸的淤泥里搜寻什么。“难道她对我起了疑心?”
“你呕吐了?”一进门任医生劈头便问。
“没,没有啊。”郁冬冬觉得他的问话有点儿莫名其妙。
“你脸色不好。”任医生说。
“刚才走的急了……心动过速。”她编造理由。
“你说反啦,脸色苍白仍是心动过缓。”任医生眼光注视她,追加一句:“假如是这样的话。”
“你对她做了些什么?”任医生神情严肃得骇人,一改往日的无端地笑。
“怎么?”
“明知故问。”任医生呛她一句,将一把剪刀扔在她的面前。“张冰冰她差点儿自杀。”
“自杀?”郁冬冬大吃一惊。
“我晚到一步,你们想知道的秘密就被她带到另一世界去啦。”任医生向郁冬冬说了她去给九床弄便桶发生的一切:
郁冬冬在专心为九床收拾便桶的时候,任医生给一患者做常规检查,听见张冰冰的病室有异常响动,他急忙赶过去,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:张冰冰右手举起剪刀正要朝左手腕刺下去。
任医生第一个反应就是跑进去攥住她的手,张冰冰没与他争抢,放下剪刀,颓然坐下去,泥塑木雕在那儿,一动也不动,泪水流过脸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