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瀚脸上很挂不住。张居正笑了笑,去问吕调阳。吕调阳从若有所思的状态中跳出来,说道:“我在想啊,这崔永年和周倍阳都是张阁老您的老乡,此事很有难度。不处理或处理轻了,朝廷上下肯定风言四起;处理重了,又有人会说你张阁老忘本,对同乡下手。难得很。”
张居正点头,称赞吕调阳:“你说得很好,我也是有这层顾虑。”然后看了看三人,庄重地说道,“我以浅薄之才,身当国家重任,不敢有丝毫懈怠侥幸之心。考成法才出,就出了这样一件事,非严惩不能争取官员之心。诸位大人都见过马车,马车不前,因马不用力。不驱赶马而驱赶车,没有意义。同样,法不能行,人不出力也,不议人而议法,这和赶车而不驱马有何区别?”
张瀚直愣愣地听着,想不明白张居正说这段话的意思。
张居正看了他一眼,说:“我以为,要严格实行考成法,必要从惩处以身试法者开始。古往今来,天下之法律,先严格后废弛。人立志后,开始奋发,但无持之以恒的劲,所以渐渐懈怠,终于虎头蛇尾。只有不计一身得失,摈弃褒贬毁誉之词,持之以恒,才能严刑峻法,赏罚分明,有始有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