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顷,有内侍从今上视朝的垂拱殿过来,对我道:“官家请梁先生即刻上殿。”
我不免错愕,怎么也未想到皇帝会在视朝之际宣我上殿。
公主听见,立即很关切地问:“爹爹让怀吉去做什么?”
内侍踟蹰道:“臣也不知……适才官家在跟一些谏官台官讨论驸马补外的事,那些官儿提到了梁先生,所以官家命臣来传宣梁先生……”
公主十分不安,起身靠近我,拉紧了我的袖子。
我给她一个安慰的微笑,轻轻把衣袖从她手中抽出,和言道:“没事的,我去去就来。”
我阔步朝外走,走到阁门处忍不住回头,见公主跟上几步,扶着廊柱目送我,蹙眉凝眸,意极凄惶。
我到垂拱殿时,见殿中已有多人出列,有谏官有台官,有的站着有的跪下,都秉笏低首,神色凝重,看来进行的又是一场台谏联合的廷诤。而御座中的今上侧首朝一旁,耳廓赤红,双手紧握御座扶手,手背上青筋凸现,是愤怒之极时才会有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