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房里有卫生间,但水龙头只出凉水,不提供热的。
方玥拿着盆和热水进去,她脱掉宽大的病号服,将热水兑成温的,从肩膀上浇下去。她洗得不慢,但也没有特别细致,冲完水,她站在镜子前擦身体。
热气将镜子变糊,但她转过身,后背一片暗褐色的疤痕依然清晰可见。
晚上八点,禺溪西郊。
林叶掩映下,一幢二层小楼矗立着,一楼一厅两室,二楼三个房间。
许惟住在二楼最东边的屋子里,窗户已经被铁板钉死,如果不开灯,屋里一片漆黑。
她刚刚吃过晚饭,是蒋丛成送上来的。她把饭碗搁在桌上,走进浴室洗澡。从昨天被带过来,她一直住在这间屋里,门外上了锁,只有蒋丛成来时,那扇门才会开。
蒋丛成从昨天开始变得很奇怪,一时暴怒,一时又平静。他的脑袋已经不大正常,他带了枪,昨天那枪有很多次都抵在许惟的脑袋上,但他最终并没有动手。许惟的惊惧在这种拉皮条式的对战中逐渐被消磨,到今天似乎已经习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