翻译自称是留日中华劳动同胞共济会的干事,叫王兆澄,安徽天长县人,在东京帝国大学读农科,现在负责为中国红会救援队充当翻译。难波不认识他,但听过这个组织。新闻里报道过,好像是一个专门保护在日华工权益的机构。
难波大助说出自己的腿伤,王兆澄转译给那个高壮汉子。那汉子从腰间抽出一条浅蓝色的布巾,给他系在胳膊上,然后让开一条路,冰冷的眼神却始终没变。翻译解释说,这是用来标识不同情况的病人,便于及时诊治。难波大助巴不得早点从那汉子的眼光下逃离,赶紧走进体育馆内。
馆内宽敞的场地,已被划分成诊疗区、准备区、休养区等七八个区块,中间用白帘子隔开,充斥着一股石炭酸和酒精的味道。其中休养区的地面,是用各处搜集来的颜色不一的榻榻米拼成的。每隔半米,就摆着一床棉质白被褥和一套打点滴用的支架。
这个临时病院今天刚刚开设,已经容留了附近街区送来的几十个病人,效率高得惊人。这些病人大多是骨损伤、软组织挫裂和伤口感染患者,没有什么重伤员。难波大助再一琢磨,随即释然。距离地震已过去了两周,那些重伤者要么已得到救治,要么已挨不住死掉了。